Home 会议 兄弟般的领袖向剑桥大学师生发表演说
会议 - 21 4 月، 2024

兄弟般的领袖向剑桥大学师生发表演说

本着真主的名义,

 

尊敬的教授们,我的儿子、剑桥大学的学生们,晚上好!

 

感谢你们邀请我来跟你们交谈。几个月前,我收到了牛津大学的类似邀请。我是通过卫星连接来向牛津大学的学生发表讲话的。今天,我使用同一种方法来向你们讲话,感到既荣幸,又高兴。

 

令我感到非常高兴的是,象贵校和牛津这种历史悠久、根基深厚的大学的学生以及世界各地其它大学的学生如此关心当代那些影响我们每一个人的迫切问题。我们的世界上有很多问题,它们也许显得离我们所住的地方十分遥远。然而,它们却影响了我们的生活,不管这种影响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

 

正如人们所说的,世界正在变成一个单一的村庄。这个全球村庄必须把自己的事务安排好,其居民需要生活在和平与和睦之中。他们必须相互合作,而不是互相争斗并摧毁宇宙中独一无二的村庄。当我们遥望各座银河的时候,我们认识到:我们的太阳系只不过是浩淼宇宙的一颗小尘埃。即使在我们的银河系里,我们的太阳系确实也是十分渺小的。尽管如此,我们是宇宙中人们所知的唯一的一种有智慧的生命。这真是令人悲哀——为什么人们所知的唯一有智慧的物种却不能生存在和平与和睦之中呢?我们怎能相互殴斗,用毁灭来威胁我们的小小行星呢?

 

我认为,这种感觉正在开始占上风。你们请我向你们发布演讲,这一点就足以证明我们人类需要互相了解和互相理解,以解决我们的问题。我们时代的性质及信息和通讯革命缩小了人们之间的距离。每一个事件无论有多么遥远,都会对我们大家产生影响。

 

应你们的要求,我将谈谈你们要我讲的几个重要课题。

本月二十七日将会在利比亚的锡尔特(Sert) 举行国际会议,以图解决达尔福尔这个炽热的问题。我想谈谈这个已经引起全世界关注的问题。你们是各国将来的领袖和决策者,因此我觉得必须向你们介绍我对这个问题的观点。这一点很重要。我相信,你们会把这种观点转达给传媒界,转达给参加国际会议的人,转达给世界公众舆论。我相信,就象非洲其它问题一样,达尔福尔问题首先是个部落问题。当我告诉你们说:这个问题是由于为一头骆驼发生争斗而引发的,你们也许会觉得令人惊讶,十分谎谬!现在,这个问题已经演变成国际性问题。

 

非洲有成千上万个部落。这些部落为争夺用水和牧场而打仗。整个大陆被分成五十个国家,而每个部落则被肢解成若干国家的一部分。它们想重新统一起来。部落问题无休无止。随着进步,这些问题是会到头的。当非洲人民摆脱了原始阶段之后,部落制度就会寿终正寝,部落冲突也会如此。错就错在这些部落之间的冲突被政治化了。达尔福尔问题就被政治化了,它从一些人为了一头骆驼所发生的争斗,演变成国际问题。有许多类似的问题发生甚至结束之后,我们都对其一无所知。那么,为什么达尔福尔问题会被政治化和国际化呢?

 

这是大国的野心在作怪,其中石油扮演了突出的角色。这种野心导致了问题的升级。这样一来,就出现对国际部队和大国军队的需要了。这样一来,这些大国就能对该地区的石油分一杯羹了。说那些在该地区和整个非洲大陆有经济利益的国家正是达尔福尔事件的翻云覆雨者,并没有言过其实。这种说法你们可能没有听说过。现在你们听我这么说,这很重要。

 

我了解非洲,我旅行走遍了非洲。我熟悉非洲各国、非洲的边界和非洲的部落,我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沿着陆路在非洲旅行了二万多公里的人。 我同在土地上耕作的农民见面,见过在自己牧场放牧的牧童,进过农舍探访人们。我了解他们的生活方式,自肯雅塔(Kenyata——肯尼亚“民族主义之父”,1964-78年总统——译注)、纳赛尔(Nasser——曾领导“自由军官组织”发动政变推翻君主制,尽力埃及共和国并于1956-70年任埃及总统,不结盟运动的倡导者——译注)和海尔塞拉希(Haile Silasse——埃塞俄比亚最后一任国王——译注)时代以来,我就一直在注视非洲的种种问题和动态。现在的领导人没有哪个见过他们。自他们那个时期以来,我就一直在关注非洲的问题。

 

过去,部落问题有起有伏,但没有被国际化。但现在,这些部落问题却被人挑出来,变成国际化。非洲的部落问题都绝不能被国际化或政治化,因为这种行动会带来严重的后果。达尔福尔问题并不是政治性质、社会性质,甚至经济性质的问题,它仅仅是农民和牧民内部的问题。世界到处的农民和牧民通常都有问题,这些问题本可以通过当地调解或部落调停就能得到解决。那里的部落有其既定的传统和习俗。你们也许不知道,尽管达尔福尔是苏丹共和国的一部分,但是它却有自己的多位国王和苏丹(sultans);在这个共和国里,有着许多个王国和苏丹国(sultanates)。这就是我们非洲的部落制度,这是个值得尊敬的好的社会制度。如果这个问题当初留给达尔福尔当地的土王和苏丹来处理的话,本来是已经解决了的。但是,由于该区域其它国家和国家列强的干涉,才使那些本来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地方社会力量陷于瘫痪。

 

苏丹有很多贫穷、饥饿的人们。当达尔福尔问题被国际化之后,一些国际组织和各国就开始把救济援助送进去。那些穷人欢天喜地,为问题国际化而感谢主,因为他们会继续得到大批国际援助。是我们促使这个问题久拖不决,国际援助起了火上加油的作用。人们离开自己的村庄,住进了难民营。他们装成是由于战争和保留而被迫成为难民的。实际上并非如此。他们到那里,只是为了领取来自联合国、捐助国和国际慈善组织的救济援助。他们白天前来领取所提供的食品和衣物。到了晚上,他们就带着难民营的战利品返回家中。而这些难民营建立的唯一目的,就是要接受国际援助。这些人希望达尔福尔的问题永不得到解决。如果这个问题不复存在的话,援助也就跟着荡然无存了,而他们则是希望这种援助能够延续下去。是谁敞开了大门呢?是我们。倘若当初没有救济援助,倘若我们当初把达尔福尔留给其人民去处理,本来就不会建立起以获得救济援助为唯一目的的难民营了。有些人希望看着这个问题持续下去,这样一来就可以坐等援助了。

 

还有一些原来并不知名的地方领袖。当一位原来默默无名的教师、公务员或青年军官被给予在世界电视频道上代表一个部落或叛军运动讲话的机会时,他认为这对其个人来说是一大荣誉。这种表面的荣誉是心理不平衡的一种迹象。这个无名之卒现在被给予机会,在电视上大谈特谈被抛在社会边缘,被剥削,被压迫。这些只不过是陈词滥调。边际化、落后和贫困并不是唯达尔福尔所特有的现象,而是被殖民主义造成落后的第三世界的活生生的现实。现在,这个无名之卒突然发现自己成了世界领导人,他被别人恳求坐到谈判桌旁。这个人不愿看见问题得到解决。否则,他就会随着问题的解决而随之消失了,全世界就不会倾听他的声音了,他也就不能周游列国,或在欧洲议会或者美国国会发表演说了,他就不会被电视台采访,关于他的消息也不会被卫星发射到世界各地了。为了享尽这种表面的荣华,这个人会但愿问题能永远存在下去。正是出于这个理由,我认为对这一类部落问题应不予理睬,不应该将其政治化或国际化。让那些部落互相纠斗好了。最终,他们总会找到解决办法。如前所说,他们有自己的苏丹和酋长。况且,这些部落发生争端,也不是头一遭了。他们老有争端,老是意见不和。这些问题都是在当地解决的,如果不是被政治化或国际化,世人对这些问题是鲜有所闻的。

 

达尔福尔的问题并不象一些人所声称的那样,是一个黑人与白人之间的种族问题,或阿拉伯人和非洲人之间的种族问题。阿拉伯人是非洲人,苏丹的阿拉伯人是非洲人。我认识这些部落,其中主要的部落是你们所知晓的。在馬撒利特(Masalit)、卢塞嘎特(Ruzeiqat)、扎嘎瓦(Zagawa)或福尔(Fur)的部落里,人们无法分清谁是阿拉伯人,谁是非阿拉伯人。这样做是不可能的。他们互相通婚,他们全是逊尼派的伊斯兰教徒,他们全讲阿拉伯语,大家都通晓当地方言。所谓的阿拉伯人和非阿拉伯人之间和所谓的黑人和非黑人之间没有什么实际不同,他们是完全统一的整体。要想把他们区分开来,是很困难的,确实是不可能的。马撒利特部落原来来自利比亚的梅斯拉塔(Meslata)市。虽然他们源自阿拉伯,但却被视为非洲人。他们是来自利比亚的移民。在利比亚、在乍得、在苏丹,有成千上万扎嘎瓦部落的成员。整个地区都是完全一体的。卢塞嘎特部落住在达尔福尔的北部和南部,没人能把他们归类为阿拉伯人或非阿拉伯人、非洲人或非非洲人。这就是那里情况的真相。象美国和中国这些世界大国之间有一种冲突。我想让你们知道,它们每一个大国都想在该地占更大一块区域,拿多一点石油。这是尤其危险的。所有帝国主义列强都想在该地区站稳脚跟,以实现它们的野心。它们想让这个问题恶化,以便在强制执行和平的伪装下把自己的部队派往该地。这也是非常危险的局面。大国的这种行径是不道德的,理应受到谴责。所有帝国都抱有扩张主义的野心,这是其性质所决定的。对这种扩张主义野心,我们必须保持充分的认识。关于达尔福尔,我想说的就是这些。

 

你们想要我谈的,还有达尔福尔以外的其它一些问题,如中东的冲突和巴勒斯坦问题。

 

首先,我想让你们知道,我曾经读过历史,我对那个地区的历史和人民非常了解。巴勒斯坦人和以色列人是堂兄弟。他们是同本同宗的后裔。他们是闪米特人(Semites)。阿拉伯语和希伯莱语之间的关系是一种姐妹般的关系;被称为巴勒斯坦或以色列的土地是他们的共同家园。巴勒斯坦人和以色列人可以在那个地方共同生活,任何一方都无权声称自己完全拥有位于约旦河和地中海之间的那片土地,任何一方都无权单方面宣布在那里成立一个国家。这就是为什么阿拉伯人拒不承认所谓的以色列的原因——因为以色列人在一片有争执的领土上单方面宣布建立国家。无论任何一方都无权宣布这片领土是自己的并自行为它命名。这样做是错误的,因而导致人们反对承认那个国家。

 

在塞浦露斯发生的情况也很相似。当塞浦露斯土耳其共和国(the Turkish Republic of Cyprus)宣布成立时,无人予以承认,除了土耳其以外。究其原因,是因为土族塞人(Turkish Cypriots)和希族塞人(Greek Cypriots)同为塞浦露斯人民,塞浦露斯就是他们的共同家园;任何一方都无权单方面宣布成立自己的国家并赋之予自己的名字。所以,没有国家承认在塞浦露斯的那个实体。令人遗憾的是,他们却承认了以色列。必须有同一种标准。不承认塞浦露斯土耳其共和国必须意味着也不承认在巴勒斯坦这块有争端的领土上成立的单一国家——那是1948年一方单方面宣布在那块有争议的领土上成立自己的国家时就犯下的严重错误。

 

不论过去发生了什么,现在我们面临的是一个现实问题。这个问题不能通过我今天所看见的办法来解决。首先,这个问题被人操纵,就象达尔福尔问题一样。巴勒斯坦人现在的悲剧和犹太人过去的悲剧都被人出于狭隘利益而加以利用。政党和总统候选人出于选举的原因,利用这些悲剧大肆进行政治宣传。冷战期间,美国和北约同苏联和华沙条约组织发生对峙期间,中东问题就被大肆利用。每一方都为了其自我利益加以操纵,毫不顾及巴勒斯坦人的利益或以色列人的利益。巴勒斯坦人和以色列人都是受害者。是他们上战场打仗,是他们战死沙场。死的人当中没有苏联人,美国人或法国人。为此付出代价的,惟有巴勒斯坦人和以色列人。

 

你们也许知道,这块土地十分狭窄。在盖耶古利耶(Qalqiliya)附近,约旦河与地中海之间只有15公里之遥。在那个地区是不可能同时存在两个国家的,因为不能有一个只有15公里宽的国家。如果在西岸成立一个巴勒斯坦国,那么,特拉维夫和所有沿海城市就会处于它的机关枪或中型口径大炮的射程之内,整个领空就会处于其控制之下;一旦战争爆发,那个国家就有可能一分为二。而且,所提出的巴勒斯坦国有一半,即西岸是同加沙地带完全隔开的。怎能有一个一部分邻近地中海、而另一部分位于约旦河西岸的国家呢?

 

加之,以色列境内还住有一百多万巴勒斯坦人。他们的人口在飞速增长,数目在成倍翻番。将来,以色列境内的巴勒斯坦人会达到三、四百万人之多。那时,它就不能声称是一个纯犹太人的国家了。你们知道,巴勒斯坦人人口的增长速度超过了以色列人人口的增长速度。在他们称作以色列的国家里,有一百万巴勒斯坦人与邻居和睦相处。这个例子说明,必须成立一个单一的国家,作为解决难题的办法。在巴勒斯坦必须只成立一个国家,如何取名并不重要,可称之为以色勒坦(Isratine),也可以称之为巴勒斯坦(Palestine)。不管起什么名字,以色列人和巴勒斯坦人都只能有一个单一的国家。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有一百万巴勒斯坦人是以色列公民,且相安无事地同以色列人生活在一起。暴力并不来自他们,而是来自住在以色列以外的人。简言之,(约旦)河与(地中)海之间的那块土地太狭窄了,容不下两个国家。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建立一个单一的民主国家。对死抱着宗教种族主义、种族种族主义和语言种族主义不放的那一方,我们大家必须对其施加压力。这些陈旧过时的观念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绝不能让这些观念阻止以色列人和巴勒斯坦人之间建立永久和平。他们必须共同生存。

 

你们也许知道,阿拉伯人和犹太人一直生活在一起。当阿拉伯人被从安达卢西亚(Andalusia)驱逐出去之后,犹太人也接着被驱逐。是阿拉伯国家为犹太人提供了庇护地和保护。即使在罗马人于72年左右摧毁了耶路撒冷之后,犹太人也跑到阿拉伯半岛去寻求避难所。我指的是,从罗马的迫害,到安达卢西亚的格特(Goth) 迫害这整段历史里,是阿拉伯人保护了犹太人。这两批人是堂兄弟:亚伯拉罕先知育有两个儿子——阿拉伯人的祖先伊斯玛仪(Ismail)和犹太人的祖先以撒(Isaac)。雅各(Jacob)又名以色列(Israel),他是以撒的儿子。以色列国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由此可见,这两个民族是堂兄弟,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一些人想象的要紧密得多。是其它国家为一我之利而在他们之间造成敌意。 他们必须在一个国家里再次共同生存。

 

我发表了我的《白书》(White Book),书中呼吁建立以色勒坦(Isratine) ——一个从以色列的名字(Israel)和巴勒斯坦的名字(Palestine)各取一半组合而成的国名。希望你们有英文的拼法。该书呼吁建立一个单一的民主国家,起初的选举可由联合国来监督。之后,其公民将生活在一起,无论总统是犹太人教徒,巴勒斯坦穆斯林教徒,还是基督徒,都没有问题。这取决于人民的意愿和选择。今天,在以色列有阿拉伯人的政党,以色列议会(Knesset)里有阿拉伯的议员。这就是需效仿的一个榜样。在西岸,巴勒斯坦人和以色列人是一个单一结构的一部分。加沙也是如此。就人口分布而言,他们是一个整体。以色列的工厂依靠来自西岸和加沙的巴勒斯坦劳动力,他们之间有货物和服务的交换,他们是完全相互依存的。有很多东西,包括文化,使以色列人和巴勒斯坦人紧密相连。我呼吁建立一个单一的国家,以终止这场冲突。但是,必须满足一些条件。

 

其一,1948年被驱赶的难民必须返回自己的家园,这是他们的权利。必须允许他们和平地返回自己的家、自己的农场和自己的村庄。

 

其二,这个新的国家必须没有大规模毁灭性武器。该地区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得拥有大规模毁灭性武器。不管是由阿拉法特统治,还是阿巴斯统治,它都必须没有大规模毁灭性武器。

 

关于巴勒斯坦问题,我就想说这么多。请你们读一读我那本题为《以色勒坦》的白书。

 

你们请我就联合国改革问题发表意见。我们大家多年来就一直听说人们对改革联合国抱有强烈的愿望。但是,前一段所谈的全是关于增加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和非常任理事国的问题,这是避重就轻。要点应该是整个联合国的改革工作。联合国不仅限是安理会,它是联大、国际法院、经社理事会、托管理事会、教科文组织、儿童基金会、粮农组织和联合国系统的所有其它组成部分。目前的现状是不民主的、不合法的、非法的,世界必须改变它。这种现状是独裁,对和平事业不利。相反,这是一种对和平造成威胁的恐怖状态。

 

所谓的安理会不是一个保护安全的理事会,而是一个带来恐惧的理事会。它是一个恐怖理事会,它篡夺了联合国和全世界的权力——它是由五个拥有否决权的理事国控制的、代表性极为有限的理事会。所以,小国无论对安理会,还是对联合国都不信任。象你们这样的开明知识分子同意这么一种观点:由于安理会所扮演的角色和联合国所处的状况,没有人能得到安全感。伊拉克、阿富汗和南斯拉夫被毁坏和被占领,就证实了这种感觉。所有这些事件都是在联合国和安理会的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当美国和英国非法入侵伊拉克的时候,为什么不对它们实行(《联合国宪章》— 译者加)第七章呢?安理会不能这么做,因为这些国家拥有否决权,他们可以扼杀任何决议。所以,这不是一个维持国际安全的理事会,因为它不具国际性,它是一个由自己成员组成并为它们自己服务的理事会。

 

我们呼吁对联合国进行改革。这种改革只能通过联合国大会这个世界议会的民主化方能实现。议会是立法机构,是享有制定法律的权力和授权的机构。安理会等同于政府的行政部门,而行政部门必须执行立法机构的决定。能够想象由英国政府通过法律,然后再指示下院去执行这些法律吗?应该是反过来,由议会立法,由政府执行议会的法律。在联合国,是由行政部门即安理会立法,然后叫联大所代表的议会来执行它的指令。这就意味着本末倒置。正确的做法应当同现在的情况正好相反。

 

世界各国团结一致,成立了联合国。联大是代表所有成员国的唯一机关。为了民主原则起见,它应是被赋予所有权力的机关。当联大批准对某一个国家实行制裁时,那个国家必须接受,因为这是由世界之林的各个国家以民主方式作出的决定。由两个或者五个国家将其意愿强加给安理会的全体理事国,然后却声称它们的行动是以国际合法性的名义采取的,那是极大的不公,是伪称!

 

如果目的是要实现真正改革的话,那么,安理会的权力就须移交给大会。适用(《联合国宪章》— 译者加)第七章必须是大会的特权,应由它单独通过有约束力的决议。安理会必须是执行大会决议的工具。如果(现有的)格局不改变,那么,许多国家就会退出联合国,就会建立起一个由被压迫的国家和再也忍受不了非正义的国家组成的新的大会,现行的国际机器就会崩溃瓦解。当初由国际社会以自由方式创建起来的机器正被一些人绕了过去,他们正在用先例来形成一个宪章。无数的先例正在创造出一个以非正义、压迫和侵略为基础的新联合国宪章。《联合国宪章》禁止使用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胁。今天,却有人在不断使用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胁。这就意味着《联合国宪章》已寿终正寝。对利比亚、巴拿马、伊拉克、南斯拉夫、阿富汗及其它国家所采取的措施,构成了以先例为基础的新的不成文宪章。新的强者法律至高无上,须严格遵守。我们大家都渴望国际法制,但现在通行的却是强者的法律,它比国际法更优先。当大国们在行使这种暴君行为的时候,有谁能相信他们所说的自由、民主和人权呢?所以,我要再说一遍:国际机构的最高机关——联大和安理会——必须实行民主化。

 

我的《绿书》论述的是民主问题。希望你们能找到英文版。我没有编造《绿书》,也没有发明里面的任何东西。我曾学习世界历史,注视人类的经历,看到了导致战争、和平、幸福、痛苦、外部问题和内部问题的种种原因,便把这些内容都编纂在我的书里。

 

“Democracy (民主)”一词在阿拉伯语里是一个复合词,它是由两个词组成的。:“Demo ”的意思是“人民”,而“Cracy” 的意思是“椅子”或“座位”。综合起来的意思是:人民必须一直占着权力宝座。享有真正民主意味着人民必须是权利宝座的唯一占有者——人民有权制定法律,进行立法;人民有权建立自己选择的制度;人民是主人。人民的主权不得被篡夺并放在称为政府和代表的少数几个人手中。代表制理论欺骗了世界各国人民。没有人能够代表人民,代表制是一种骗局。既然人民存在,又何必让任何人去代表他们呢?谁能代表人民去梦想?没有梦想和希望,就没有代表性;而梦想和怀着希望,那是每一个人的责任。必须由人民自己去管理自己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生活,必须由人民不靠中间人来直接表达自己的意愿。有些国家的人口多达上亿,但他们只有几百个代表或议员。这就意味着一个议员代表了几百万人。那怎么行呢?一个人怎能表达这么一大批人的愿望呢? 是谁说这一个人所要的,就是这几百万人想要的?那是在伪造人民的意愿。那个人只能代表他自己。看看英国——人民走到街头,抗议获得议员们支持的政策。如果这些议员是人民的真正代表的话,那么,这些人民为什么要出来示威呢?美国人民反对伊拉克战争,而美国国会则支持这场战争。那么,美国国会就不代表人民。美国人民要军队从伊拉克撤离,而美国政府则想把军队留在那里。美国国会通过了一项决议,要把美国军队带回家。于是,人民和他们的代表机构之间就存在这一条很宽的鸿沟。所以说,代表制是在伪造人民的意志。《绿书》是这么说的:真正的民主,是由人民大会(People’s Congresses)和人民委员会(Popular Committees)所代表的。所有成人,不分男女,都是各人民大会的成员.这些大会是唯一有决策权的机关。

 

利比亚人民现在分成三千个公社,每个公社由一百人组成。这三百万人在利比亚行使权力,其他人要么未及法定年龄,要么年事已高,无法参政。这三千个公社的三百万名成员制定社会纲领,确定国家对内政策和对外政策,为期一年。之后,他们再次开会,重新审议这些问题。我想说的意思是,只有通过人民大会和民众委员会,才有可能真正实行民主。离开了这些大会和这些委员会,就没有民主可言。

 

我想,你们叫我讲的问题,我都已经谈到了。希望我们能再次见面。只要时间允许,我随时可以跟你们见面。我总是愿意讨论你们关心的问题,或者是你们要我谈的任何东西。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我愿意倾听。

 

第一个问题是哲学博士生迈克尔提出的,是关于利比亚外交关系的问题:

 

谢谢您,兄弟般的领袖!我曾有幸十分高兴地率领一个由25名剑桥大学学生组成的团组参加了二——三月间在利比亚举办的活动。我们在那里过得很愉快。关于利比亚外交关系最近发生的变化的讨论非常有意思。我的研究着重利比亚——美国关系,尤其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和这个十年。利美双方都对改进两国关系发表了乐观的评论。最近,似乎一直有一种愿意继续改善它们之间关系的意愿。请让我引述一下美国总统迪克˙切尼(Dick Cheney)说过的话:“我们推翻了伊拉克政府。萨达姆˙候赛因(Saddam Hussein)已经不得势了:萨达姆˙候赛因被关进了监狱,失去了权力;他的政府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利比亚的卡扎菲正在密切跟踪这个局面的发展,他也在跟踪阿富汗的局势。萨达姆˙候赛因被逮捕五天之后,卡扎菲就宣布利比亚要放弃大规模毁灭性武器。您的儿子赛义夫˙伊斯兰˙卡扎菲(Seif El Islam Qaddafi)也说过同样的话。这是政治脆弱性的表现。”我认为,由于您所取得的成就,利比亚现在觉得更安全,更舒适。我相信,它已经远离政治紧张关系。

 

兄弟般的领袖,您能否告诉我们那项决定背后的动机,并跟我们谈谈利美关系的改善情况?现在这种关系处于什么阶段?今后会朝哪个方向发展?

 

领袖:谢谢你。感谢你对利比亚的访问。

 

无论任何时候发生了什么,人人都会为了自我利益而加以利用。不过,他们从来不会在事件实际发生之前就试图这样做。为什么在利比亚作出那个具有历史意义的决定之前,切尼就没有说他后来说的那番话呢?为什么他当初就没有说:由于我们在伊拉克的所为,我们会迫使利比亚在五个月内放弃核武器呢?他当初为什么没有这么说呢?因为他不能。他是在我们作出自己决定之后才说那番话的。他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大加利用。我想让你知道,美国总统本人就承认过,在那个决定作出之前,跟利比亚的谈判就持续了九个月。我们花了九个月的时间,却没有宣布利比亚在同几个大国和国际原子能机构(IAEA)就取消核计划问题进行谈判。那时,萨达姆˙候赛因还未被推翻。如果我们当初就怕美国,那我们怎么会在长达三十年的时间里一直不断地研究那个计划呢?在里根时期,我们就不害怕,而里根后来被证明是神志错落的,是患有老年痴呆症的。我们曾提醒他们。我们说:那个人精神不正常,要小心他的行动!他们嘲笑我们,但最后还是承认:里根确实是有精神病,他的所有行为都是患老年痴呆症的结果。在他精神错乱的那段时期,我们就不怕里根把舰队派到我们领海来,而是继续执行我们的计划。那时,获得大规模毁灭性武器在世界上是一件很时髦的事,很多国家都在企图获得原子武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们得知我们的计划已经被发现了,一些设备被没收。美国中央情报局(CIA)把我们同一些知名科学家会面的录音交给了我们,告诉我们说:我们的核计划再也不是秘密了,最好跟美英开始谈判。我的朋友布莱尔(Tony Blair,英国时任首相—译注)给我又派来一名特使说:该计划已被发现,离心机设备已被没收。我们发现,继续这项计划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我们还考虑到其高昂的代价。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又何必制造一颗原子弹呢?为何目的?如果某个人声称利比亚的目的是要用原子弹来攻击以色列,我们仅需指出:在以色列内部有一百万巴勒斯坦人,可以想象我们去向一百万巴勒斯坦人和三百万犹太人投掷这么一颗炸弹吗?如果对以色列发动原子弹袭击,那西岸和加沙地带也不能幸免于难。如果利比亚发动原子弹袭击,那么,叙利亚、黎巴嫩、约旦,甚至埃及都会被陷于危险之中。于是,这种疑虑就被消除了。

 

有些人说,利比亚会使用它自己的原子武器。我们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欧洲不再是个殖民列强;欧洲是一个与我们合作的朋友。我们现在正在努力建立非洲联盟和欧洲联盟之间的战略合作,我们在讨论贸易、投资、环境保护、地中海伙伴关系和经济机构里的伙伴关系。现在的欧洲同希特勒和莫索里尼时期的欧洲已经不一样了。让一个理性的人去想用利比亚的核武器来攻击欧洲,那是不可能的。此外,欧洲有很多与利比亚为友的国家。所以,我们也排除了在那个阵线使用原子武器的可能性。

 

我们会不会制造原子武器来对付美国呢?首先,我们不可能有将原子弹运送到美国的运载工具。一个理性的人既然知道如果他用一颗、甚至十颗原子弹利比亚的原子弹攻击美国的话,美国会用一万颗这种原子弹来报复,那他还会作这种决定吗? 任何人那样想,都是不可能的。他如果想攻击象美国、俄国或中国那种拥有成千上万颗原子弹的国家,那他一定是疯了。

 

那么我们会想到在非洲使用这种炸弹吗?非洲是我们的大陆。我们参加了非洲大陆的建设工作。

 

因此,通过对国际形势作了这番分析,我们发现:搞核计划只不过是在赶时髦。正如我所说过的,当时人人都想拥有核武器。不过,那段时期已经过去了。巴基斯坦制造了一颗原子弹。为什么呢?因为印度也生产了同一类武器。为了在这两国之间达到平衡,这种做法是可以理解的。它们双方都必须拥有同样的武器。但是,这种情况是特别危险的。我们反对所有大规模毁灭性武器,不论是核武器,生物武器,还是化学武器。我们希望在世界上消除这些武器计划。我们不怕任何人,我们只怕真主。你提及的那个人,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是迪克˙切尼(Dick Cheney—美国现任副总统,译注) 吧?那是他的看法,就象里根的看法一样。我向主祈祷,愿他病得不象里根那么重。祝他身体健康。我知道,他动过五次心脏手术。希望他所说的话,不是由于心脏不平衡而引起的。不管怎么样吧,让我们假定迪克˙切尼是对的,象利比亚这种只有五百万人口的国家,同美国这种拥有数万核武器、洲际弹道导弹、航空母舰及核潜艇的超级大国对峙,这样做明智吗?一个小国决定避免同这样的大国对峙有何错处?这是智慧和勇气的明证。我们通过自己的自由意志决定搞某种东西。现在,我们又根据自己的自由意志决定放弃这种东西。

 

问:兄弟般的领袖,您曾经宣布过,您想把非洲联盟发展成阿非利加合众国(United States of Africa)。您认为这在今后十年里可能实现吗?

 

领袖:谢谢你。这是十分可能的。为什么不可能呢?非洲人正在效仿欧洲的榜样。欧洲是由许多国家组成的,而直至不久以前,这些国家相互间一直在进行着破坏性极大的战争。千百万人在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玫瑰战争、三十年战争和七年战争中涂炭生灵。欧洲经历了所有这些战争。尽管如此,现在它认为联合起来是符合它的利益的。我们正在效仿这个榜样。况且,非洲各国之间没有打仗,非洲是一个由上千个部落组成的黑人国度。我们已经联合起来了——我们有单一的大陆和同类人种,即使我们的肤色也使我们有别于其他国家和大陆。全球化及其挑战使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独自生存。既然德国、英国、法国或者意大利这些大国无法在一个联合的欧洲实体之外生存下去,那非洲那些微小的国家又从何谈起呢?他们的未来在一个非洲实体里,不论是非洲联盟,还是阿非利加合众国。

 

问:兄弟般的领袖,感谢您如此慷慨,花了这么多时间。下一个问题是英国广播公司非洲处提出的。您说过,非盟会发展成阿非利加合众国。我们想了解非洲统一的可能性有多大。请允许我们表示对您在实现这种统一方面的勇气、智慧和愿望的仰慕之情。

 

领袖:我不大清楚这到底是问题,还是评论。我要告诉你们,人类的历史已经经历了各个阶段,有宗教阶段,接着是民族主义阶段,然后是人口结构或物质利益阶段。

 

在宗教阶段,各个实体按信仰来划分,而不问其组成部分的国籍或语言。神圣的罗马帝国、伊斯兰帝国、奥托曼帝国等就是如此。在民族主义阶段,形成了象意大利、德国、土耳其和伊朗这种民族国家。不幸的是,在这两个阶段里,阿拉伯人都没能在信仰抑或民族渊源的基础上实现其统一。现在,我们正处于一个新时代——人口学、全球化和共同物质利益的时代。现在要想谈利比亚和伊拉克之间的统一或叙利亚和摩洛哥之间的统一,已经变得很困难。作为非洲国家,利比亚和摩洛哥将会成为统一的非洲的一部分。现在,没人能谈论在更大的非洲实体之外的统一。谁能谈论欧盟、新西兰和澳大利亚之间的统一呢?那是不可能的。地理情况规定每个地区都须朝着统一的方向发展。现在有东盟、前苏联的(演变而成的)独立国家联合体、非洲联盟、欧洲联盟、美国和拉丁美洲,它们都在朝着统一方向发展。于是乎,将来的世界会被划分成七个或十个大要取代国家的集团、联盟或巨型实体。甚至世界上的货币的数目都会减少至七种或十种,中央银行也会变成同样的数目。这是世界正在形成的新的局面。在这个新的世界里,很难谈什么阿拉伯人的民族统一。我希望,阿拉伯人会对我的邀请作出反应,加入非洲联盟,组成阿拉伯非洲联盟。这样一来,所有阿拉伯人就会跟非洲联合起来。有三分之二的阿拉伯人是非洲人,剩下的三分之一在亚洲阿拉伯半岛、在海湾地区、在肥沃的半月形地带。对阿拉伯人来说,唯一的解决办法是加入非洲。此时今日,没有规定说,一定要谈民族统一或宗教统一。现在唯一流行的观念是巨型实体的人口统一与物质利益。

 

问:兄弟般的领袖,您勇敢地站起来反对独裁,呼吁建立一个使大家都能从中受益的自由世界。您对伊拉克的局势和美国正在那里干些什么有何看法?

 

领袖:全世界都知道伊拉克正在发生什么。世界已经确定了它的立场。入侵伊拉克是一个错误。无论美国还是英国都承认了那个错误。这个错误的影响早该消除了。他们当初说,他们掌握了伊拉克拥有大规模毁灭性武器的情报,于是对伊拉克进行了检查,然后是攻击,再以后是肢解。后来变得很清楚:伊拉克国内没有大规模毁灭性武器。它们已经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为犯下这个错误表示遗憾。这件事真是令人遗憾:仅凭一个谣言或一句谎言,就使一个人民遭受痛苦,就使一个国家受到毁灭?作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那些大国怎能凭毫无根据的谣言和指责就采取一种特别危险的方式行事呢?当有人凭这么站不住脚的依据就采取这种行动,世界的良知何在呢?那些犯下这个错误的人既然已经承认了错误,就必须往后退。唯一的解决办法是从伊拉克撤出并把它留给伊拉克人。

 

剑桥学生会主持人:兄弟般的领袖,谢谢您!感谢各位出席,感谢各位发言提问。尤其是,我们要感谢兄弟般的领袖穆阿迈尔˙卡扎菲(Mummar Al Qaddafi) 卡扎菲的光临。

 

领袖:谢谢大家。如果主愿意的话,我希望能跟大家再次见面。

Check Also

尼罗河三角洲与埃及

尼罗河三角洲是埃及人民唯一可以赖以生存的一块农业土壤,而且尼罗河三角洲还为埃及人民提供了他们食用的三分之一的渔获物,是埃及人民食物的主要来源。 但是,它却面临着种种很大的危险,必须…